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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怯与惑大姑扭头便说“我才不抱你,你小家子气,一点也不好玩。”
母亲依然不说话,父亲在旁说,你叫大姑啊,没礼貌,刘敏听后才叫了一声。
屋里的人闲聊的声音非常嘈杂,外面还不断来人。挤得那是气都喘不上来。
身后的伯母又高声说三姑来了啊,还非常客套地又说了那句,来就来嘛,带那么多东西干嘛呀?刘敏扭头一看,这是她最怕的人,她怯得扑在母亲的肩头上。母亲那想迎又退的步伐,那个动作显得十分难看。三姑一眼就看到她们母女。三姑先开口叫了一声刘敏的母亲,刘敏的母亲才又才叫了一声三姑。
三姑拎着一大包二大包地豪迈地进门,让伯母把东西放好 ,她径直走向厨房问有什么要帮忙。
刘敏见此情形,才缓缓把头抬起来。
午饭时间越来越接近,菜饭的香味飘了一屋子,伯母留客吃饭,但是相当一部分人说还需要走别的亲戚,于是离开了。
空隙,三姑的重点研究对象—刘敏,被抓了个正着。
三姑问“敏敏上幼儿园了,会唱歌背诗吗?给大家来一段吧。”
刘敏一听羞红了脸,连连摇头,说不会。三姑批评了一顿,说刘敏的表现力真差,这也内向、害羞有什么用。哥哥忙活完,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搭话说“她嘴巴不行,刚才下楼接他们,一路上没听见她说一句话。还懒,刚才在楼下,她就不说话,还让她妈抱上五楼来!”
三姑一听,像是天塌了一样,喊“喲~”,又有手指指着刘敏的小鼻子说她真是没用哦。
刘敏难受得很,她就说过年不好。实际上不是过年不好,是见他们,听他们的言语难受。
开饭了,人到齐了。大伯很随意地就说了句起筷,大家都拿起来筷子,端起碗吃饭,刘敏也不例外。她和大人们坐在一桌,小孩那一桌是说乡音的孩子们,她觉得无法沟通就没有过去。
大伯见状,开始说“阿敏,怎么没有喊大家吃饭啊?”刘敏在家从来没有这一套,她并不知道大伯家还得这么做,父亲抢着回答,说她嘴巴不行,不会说的。刘敏很是疑惑,明明在家是不需要做这一步的,她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照直说,还要顺迎那句话。
想了也没有用,刘敏又一次眼眶湿润,为了不被责骂,只好低头扒饭吃。
“你怎么吃饭还垂头丧气的,菜也不夹吃。”大伯说。
父亲应声附和“说你两句就发脾气,脾气真臭。”
三姑听后对坐在她旁边的刘敏母亲说“敏敏这性格确实不行,三岁看老,这种性格以后怎么讨生活。”
刘敏听完更是没心情吃饭了,只把碗里的白饭吃完拉倒,便呆坐着。他们见状,又说吃饱了也不知道干活,就不知道把碗拿去厨房。父亲又再开口说刘敏不懂规矩,平时就是这么懒的,让她拿个纸巾,她都不稀罕搭理你。
那话是越说越夸张,刘敏心里堵了石头一般的沉重。她很想哭,但是她不敢,大家的嘴那么厉害,只要有一小滴眼泪落下来,这一天会被他们所有人追着骂一遍。
往常在家都是大家都吃饱放下碗筷,母亲才去收拾碗筷。家家有不同,不必如此说吧。父亲不仅不解释还非要顺迎他们的话,母亲脸色很难看,却不曾说一句话,母亲明明可以说一下情况,为女儿撑撑腰,她从头到尾并不发一言,还只对三姑的话频频点头。父亲加入了唇枪舌战来投掷炮弹,母亲是叛徒队友。
刘敏一个小人儿站在小小礁石上,底下是唾沫星子形成的惊涛骇浪。背后有人放来炮弹,前面有人给脱防弹衣。
她不服,也不认同她们给自己贴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