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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线我突然想起,这丫头动作是很俏皮,但大多数时间是把手藏起来的,不是在身后,就是在口袋里。
我眯起眼睛,向她右手的手背上看去,一道红线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特别明显。
“你碰过它了?”我问,一边不等她回答,凑近一些仔细查看那条鲜红的线。
……
那不是伤痕,也不是皮下的血管,是一条约一厘米宽、均匀、笔直的红线,更像是一种胎记,或者纹身。
线的一段从她的右手中指指甲开始 — — 那个指甲已经全部变成红色了 — — 沿着手背的中轴线延伸进袖口。我拉过她的手臂,把袖子向上推开一些,露出一截小臂。
她没有挣扎。
她的手臂很纤细柔弱,我甚至能透过肌肉感觉到她手臂的骨头,就像羽毛的芯一样纤细脆弱,却又好像充满了活力。
太像她的妈妈了。
……
“有多长?”,我拉回她的袖子,放开她的手接着问,因为红线的长度仿佛一直延伸进去。
“大概到这里了”,她说着,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胳膊肘向下几厘米的地方。
“多久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小心地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要明天才会到心脏,如果那是目标的话。”。
她知道我会想什么,就抢着说了,口气有点自嘲;又仿佛一个在掩饰着慌张、偏要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的孩子。
……
“有其他感觉吗?”,我沉思了一会才开口,“我只能说,这不像是毒。毒性不是像武侠小说里那样的行为。”
“没有任何感觉,而且我昨晚简单化验过了,没有有毒的成分。”,她说,”所以,也可能没事的。”,她扭了扭腰身,咧嘴摆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如果你觉得没事,不会叫我。”,我盯着她,直到她耸了耸肩讪笑着表示知错了。
“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
“他不让我经常来店里。”,她边说边翻了一下白眼,就像我见过的所有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谈到自己的老爸时同样的经典表情。
我突然不由地恼火起来。
“他个老怪物走火入魔了吗?为啥要在店里收这么古怪危险的东西?”,不自觉间我的声音也提高了。
“不不,不是他收的……”,丫头连忙解释,“是我昨天傍晚自己在店里,有个客人给我的。”
“客人?什么样的客人?”,我问。
……
“昨天下小雨,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套头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双手插在口袋里,就是那种里面连通起来的口袋。”,小丫头一边回忆一边说,”我以为是来抢劫的,手里应该有武器,不过他应该不会知道我有双黑带。”
“是嘛?”,我有点赞许得看着她。
她顽皮地笑了”是的,而且柜台下面有我老爸的柯尔特,我也很会用。”
“然后呢?”,由于了解她的妈妈,所以我对这些其实也并不太吃惊。
“我只知道他很高很瘦,不知多大年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瘾君子,不过他说话听上去很轻松自然,还挺快乐的,他说有东西问我要不要收。
……
“我以为会是偷来的赃物,还是有点防备,反正就拿出这个木盘,让他放在上面,同时盯着他的举动。
“可他并没有做什么大动作,只是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上有用一块用黑塑料袋包着的东西,就是这个玩意。
“他把东西放在我盘子上之后,就把手缩回了口袋,继续那么站着,也不再说话。”
“他是不是设计好了让你动手来打开?”我忍不住插嘴问。
“现在想想,可能是吧”,丫头说,“可我当时没有多疑心,毕竟其实他给我一种挺安心的感觉。可当我打开包装,觉得这东西挺亮眼的,刚用手拿起这个东西想仔细看看,可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回身跑出门去了。”
……
听丫头简短地说完之后,我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个小贼,我感觉他是故意想让你碰到这东西,看你拿了就马上离开了?”,我问。
“我想是的。”,她说,“可是真的没感觉,我也是过了好久,天都黑了要睡觉时才发现手上这条线的。
“而且我第一时间简单化验过了,没有毒,没有可疑微生物,没有腐蚀性或放射性。”,她说,”甚至我都觉得这可能是巧合,也许这条线和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身体的变化呢?”
“所以……你并没有报警?”,我皱着眉问。
“我不想让我爸知道……”,她用舌头在嘴里顶了下腮帮子,“发现指甲变红就都已经半夜了,直到发现这个线一直都没退,还越来越长才感到有点古怪。一遇到古怪事就想起你来……”
一遇到古怪就想起我是吧?
挺会的。
……
“有监控录像吗?这小贼像是主动投毒报复社会的变态啊。”
“监控录像没拍到任何有价值的画面,拍不到他的脸。”
“你也太沉得住气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那你把监控录像给我看下,就算拍不到脸,也许会有有用的信息。”
“好吧……”,她嘟了下嘴,转身走去拿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当她走回来时,却吓得大叫了起来,电脑也差点丢到地上。因为她看到木盒上的玻璃打开了,我正用手拿着那片金属仔细端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