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了
「微臣今日是來請平安脈的,如今已是入暑,侍女和侍衛們在外面守着定是十分熱了,想必也是去避暑了。還望王妃不要怪罪,微臣以為王妃不在這兒,只是試探性的來尋一下。」楚長書急急忙忙向尚初螢行禮,謙卑的替下人們說道。他向來心善,對下人們都很好。今日也是一樣的,見尚初瑩語氣不善,她向來又驕橫跋扈,性情暴戾,以為是生氣自己突然闖入,而此遷怒到下人。
「好吧,楚大夫請平安脈自是為了本宮好的,本宮怎能是非不分。楚大夫既為了那些奴才們說話,本宮就便不追究了。」
她也沒想的要追究,尚初螢胡亂的應付了一句。她在想如何跟楚長書說明這桌上一堆的有毒藥材,尋常姑娘哪裡會碰這個東西,更何況眾所周知魏王妃是會醫,不是會毒。
「所以…你是在制毒嗎?」楚長書看着桌上的這些藥材沒忍住,又問了一句。他覺得尚初螢認真製作東西的背影太像他認識的一個人了,一個他不小心弄丟了的人。
尚初螢看着楚長書清澈見底的眸子,「是。」她還是沒有辦法看着這雙眼睛騙他,他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啊。
「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我……不亂做什麼壞事的。」尚初螢可憐巴巴的瞅着楚長書,她承認這是在利用他的善良,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看着面前這個和那個人極為相像的身影,楚長書猶豫了。制毒,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大。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能做多麼厲害的毒藥。
「好。」楚長書到底還是答應了她,尚初螢鬆了口氣,和她預料的差不多。她的長書啊,一如既往的好脾氣,好說話。
答應了尚初螢後楚長書有些後悔,畢竟魏王妃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驕橫跋扈,萬一,她拿去做壞事了怎麼辦。
他只好小心翼翼的又提着建議,「微臣幫您一起吧?醫毒不分家,一樣的。」這樣也能看着些她,別去做什麼壞事才好,楚長書暗中想着。
「不用了不用了。」尚初螢急忙拒絕了他,楚長書太熟悉自己了,長時間與他共處,只怕他會察覺。暫時,她還不想讓楚長書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她還有許多事要去做,太早暴露身份只會惹來太多的麻煩。
楚長書略微有些失望,他本想着和尚初螢一起製作,順便也觀察一下她到底像不像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結果沒有想到尚初螢拒絕了自己,也是,誰家的制毒配方隨便給別人看啊。是他疏忽大意了,竟提出這樣的要求,魏王妃莫要覺得他貪小便宜才是。
尚初螢見楚長書不再說話,又面露難色,以為他怕自己幹壞事,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去做壞事的,你放心吧。」
楚長書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提這件事。「我給王妃再號號脈吧,看看身體恢復的如何了。
第二日。
「王妃,王妃,該起床了。」紅梅走到床邊,輕聲喚着尚初螢。尚初螢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窗外天還剛剛擦亮,屋裡還點着蠟燭,這麼早嗎?尚初瑩起身打了個哈欠,「嗯」了一聲,睡眼朦朧的任由侍女給她穿衣,沐浴,洗漱。天空大亮了,尚初螢也收拾好了。
看了一眼銅鏡里妝容精緻的臉,不虧是送來和親的公主,真是當的起傾國傾城四個字。
齊北桓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收拾好了嗎?」
尚初螢被突如其來的齊北桓嚇了一跳,倒是精神了不少。
「臣妾收拾好了,可以出發了。」
齊北桓一身黑紅色的綢緞袍子,襯得那張俊俏的臉更加明媚。不虧是名滿京城的『玉面小王爺』,尚初螢撇了撇嘴,真是生了一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馬車一路顛簸,好在魏王府財大氣粗,馬車安排的十分舒適,尚初螢也沒受多少罪。只是不斷的打着哈欠,很困的一副樣子。
福壽宮。
太后壽辰,這也是宮中為數不多的幾個大日子之一,當然是一如既往的奢靡。宮中全是高高掛起的紅燈紅綢,宮人們也都喜氣洋洋的說著吉祥話,宴席馬上開始了。
尚初螢剛落座不久,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便從殿外傳來,「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駕到!純貴妃駕到!」
說著話的妃嬪貴胄們,都停了下來起身恭迎。
「皇上萬福金安,臣等恭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烏泱泱的人跪在大殿上,尚初螢也跟着齊北桓一起跪了下去,行跪拜大禮。這麼長的祝詞,也就只有他們這些宮人能大氣不喘的念下來了。
「都起來吧」。
「謝皇上。」
大殿的前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入座後太監便開始念賀禮的名單。
「皇后娘娘送極品羊脂玉如意一把」。
「純貴妃娘娘送親手所抄佛經一本,所綉串珠萬壽圖一幅。」
純貴妃小心翼翼的站在太后身邊伺候着,時不時的逗着太后哈哈大笑。看的皇后咬牙切齒吊著臉,卻又沒法說什麼。太后不待見她,她也沒辦法。
太監還在念着各個府邸送的賀禮,「魏王府送賀禮十六扇翡翠鑲檀木屏風一座!」
「右大將軍府送賀禮南海玉觀音一座!」聽到『魏王府』三個字,高蓉特意修剪精緻的細細眉毛一挑,冷聲呵斥道,「慢!」
眾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不明所以的看着最前邊兒高高在上的雍容華貴的女人。
「這魏王府,就送了這麼一個賀禮啊。」太后高蓉冷冷的掃了一眼下面兢兢業業的人群,而後看着尚初螢。
「你作為魏王妃,這等禮物也能隨隨便便作為本宮的壽禮?這麼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你難道都不打理一下王府裏面的大大小小事情么?可別光跟着魏王吃喝玩樂,好好當個賢內助才是你該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