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死斗
堂堂神偷連特工也殺不掉,最後卻竟然會這樣被大火逼得跳樓死,真丟臉!阿墳這樣想,不甘地苦笑。
「師父,對不住..了....我落下來找你了......」他居然合上眼,安然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他們就這樣垂直向下掉,如同玩蹦極跳一樣,可是他們現在沒有綁繩......
阿墳腦海霍然浮現出這一生一幕幕的場景。
一個正常十三歲的少年,生日會吃生日蛋糕,收禮物,或者去主題公園瘋狂玩一整天,對吧?對阿墳而言,他的十三歲生日是他最刻骨銘心的一天......
十三歲生日的那一天,酒槽鼻老人特地為阿墳安排一個「特別」的慶祝節目,這個節目同時亦是阿墳提前的成人禮。
這天早上,阿墳被師父帶到一個廢棄的貨倉,貨倉兩層高,那裡有十多個惡形惡相的男人,他們全部都穿着破舊的囚衣,手執各種武器。
看上去,這絕對是很Gay的場面,對吧?
不,這並不Gay,因為老人接下來的話便把這份充滿基情的幻想狠狠粉碎,隨之而來的是恐怖和血腥!
「六十鍾內將這個手無寸鐵的小孩殺死,你們就可以自行離開,老夫保證絕不追究。」老人站在貨倉**,語氣平淡地對四周的囚犯說道。
「他們全部都是因為背負着幾條謀殺罪的死囚,一班想置你於死地的死囚。這一堂課叫死亡。」
語畢,老人背負雙手,退到貨倉一角點起雪茄,獨自抽起來。
「開始。」老人說道,語氣不慍不火,卻不容置疑。
隨着雪茄冒出紅色火光,這場一面倒的廝殺正式開始,情形宛如日本電影《大逃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大逃殺》中的角色尚有心理掙扎,而這個貨倉中的死囚卻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只要可以殺死面前的男孩就可以重獲自由。
如果眼前這個素未謀面的少年不死,死的就是他們這班囚犯。
其他人的性命會比自己的重要嗎?
這個少年無辜與否,這又重要嗎?
罪疚感?這能夠與自由相提並論嗎?
他們每個都目露凶光,猙獰地咧嘴,握緊手上的武器向阿墳步步緊逼!
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困獸斗中,阿墳如同一隻被一群餓了一段長時間的獅子盯上的小鹿,慌亂地四處張望。
阿墳抬頭看向四周的死囚,心裏不禁膽怯起來。他最擅長的是偷竊,不是殺人!他雖然跟老人耍過功夫,也曾經練過射擊,但從未真正直接面對死亡啊!
「喂......師父!不好玩啦......」阿墳朝遠處的老人大喊,身體不禁顫抖。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張冷漠無情的臉,如同看待死人的眼神。
「逃跑抑或戰鬥。」
「殺人抑或被殺,你自己選擇。你如果挨過一個鍾,你就完成了這一堂課。挨不過......」
「你、會、死。」
老人的話把阿墳心裏僅余的一絲僥倖全都擊碎。
「**......」
這一次,師父居然是玩真的。阿墳看着拖在地上的銹漬斑斑的大鐵鎚,不禁幻想它敲在自己的身上的情景,應該會立即像西瓜一樣爆開吧.....
他一步一步往後退,然而轉身拔足而逃.....
「啊,啊!!!!跑.......走呀!」
身後的死囚緊隨他的腳步,愈追愈近,一把長劍在阿墳的背上划過,阿墳的上衣立即撕開,划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只要阿墳走慢一步,他分分鐘已經被殺死了!
阿墳忍着背上的痛楚急停轉彎,沿鐵梯跑上二樓,把一箱箱貨推倒,堵在狹窄的通道上,為自己爭取一絲時間。
二樓的紙皮箱高高疊起,通道九曲十三彎,儼如一個天然的大迷宮,死囚一時間也找不着阿墳。
阿墳躲在一個角落中發抖,背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
「怦怦......怦怦」阿墳胸口起伏急速劇烈,連心臟跳動的聲音的聽得一清兩楚。
他深呼吸,努力回想這幾年學過的一切,在不同地方的所見所聞,想起自己曾經在泰國如何一個人生存下來。
當年他只有六歲,拿着偷來的炸雞被餐廳老闆追打,不也是成功逃脫嗎?
我不會這樣就死的!不會的!一定有辦法!
偷。沒錯,是偷!
「既然你們想要我這條命,那我就以牙還牙!我不可以死,不可以!」阿墳心裏暗自發誓,眼中閃過一絲戾色。
這幾年來的歷練不知不覺已經為阿墳培養出殺手的心理質素與實戰能力,只是他一直也沒有適合的空間發揮而已。
「武器武器……沒有武器,我雖然沒有但是他們有……」阿墳冷靜下來,眼神不再慌亂不定,反而如一隻等待出擊的獵鷹,想辦法伺機反擊。
一個死囚拿着一把黑色手柄的匕首,獨自走到了角落搜索,左探右探。他沒有發現阿墳的蹤影,這個角落只有一堆疊起的紙皮箱。他晃晃頭離開,準備到另一邊搜尋......
「四米……」
「三米…...」
「二米…...」
「一米……」
阿墳默默計算着,連呼吸都停住,生怕這個死囚發現有詐。
這個時候,死囚背後其中一個大紙箱霍然開啟,冒出一個小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騎在他的肩上,從後用紙箱的電線將這個死囚勒得滿臉醬紫色!
這雙小孩的手猛地發力,手心也勒出鮮血。死囚雙眼泛白,奄奄一息,握着匕首的手也鬆開了。
阿墳乘機奪過匕首,狠狠地**死囚的身體,拔出再插連續數下才顫抖地罷手,生怕面對這個滿身是血的人會再次站起來。
他抹走臉蛋上的鮮血,悄悄地躲回紙箱,屏息等待下個一目標......
這是阿墳第一次親手殺人,他清楚記得當時自己沒有任何興奮,因為害怕而顫抖的手感依然記得。然而,這是第一次殺人才有的反應。殺第一個你會緊張,之後便會漸漸適應,甚至麻木。
第二個,騎在肩上,一刀封喉,鮮血噴出,如噴泉一般似的,死囚連喊叫的時間也沒有便喪命。
然後,阿墳換一個位置,伺機行事。
他由一個獵物變成一個獵人,從緊張到冷酷,平靜得沒有半點波瀾,壓根就不像一個少年。
第三個,還是一刀捅穿咽喉,死囚倒地時仍然蒙然不知,死不瞑目。
阿墳撿起第三個死囚手上的滅聲手槍,正式向死囚宣戰。
他一開始便察覺,全場就只有一個死囚有遠程武器。論體型,他根本沒有任何優勢,但只要保持距離,他便立於不敗之地。
不知不覺間,主導權已經落在這個十三歲的少年手上!
他如同一個帝王一般,蹲在高高的紙箱堆上,俯瞰下方這群待宰的迷路羔羊。他已經忘記了背上還在滲血的傷口,全神貫注地進行一次又一次的完美獵殺。